千山日月

【荒天】上善若水

故事简介：现代背景，算是《本大爷就是酒吞童子》的番外。金鱼姬是荒天二人养女设定，因受不了荒天吵架跑到屋外，脱水受伤，被主人公小女孩“我”收养。自那时起，“我”便开始做梦。实际是金鱼姬为了讲述她的故事，故意让小女孩梦到荒天二妖漫长岁月中的重要场合，算是以一种不突兀的方式告诉小女孩她的来历吧。

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吗？

 

6月7日

亲爱的日记，你好。

今天陪爸爸去了乡下。乡下的空气真好啊，真想让妈妈也呼吸到这样的空气。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小水沟，我看到里面有一条红色的小鱼。水沟的旁边就有一条河，刚刚下了雨，我猜小鱼肯定是趁着水位变高的时候游到这里来的。

我捞起它，想把它放回水里去。可它蔫头蔫脑的，原来是尾巴受伤了，大概游不动了吧。把它放回湖里去肯定会被大鱼吃掉的！

我应该把它留下，我想养着它，起码养到伤口痊愈的那一天。

就这么决定了！

幸好我手里正拿着个玻璃盒，本来是为了装各种各样的小石头，不过用来装这条小鱼似乎是个更好的决定。

从湖里舀水把玻璃盒子装满，小鱼在里面浮起来。然后我就抱着这个临时的鱼缸和爸爸一起回家了。

 

6月8日

爸爸很生气，又是因为妈妈。

爸爸在电话里大吼大叫，说妈妈自私自利，从不考虑这个家。

爸爸不知道，其实妈妈很爱我的，妈妈经常到学校去看我，有时还会抱着我哭。这些他全都不知道。爸爸虽然是个厉害的医生，有时却像个笨蛋。

不过今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棵大大的樱花树，虽然我只在图片上见过，可我肯定那就是樱花。

粉色的花瓣坠在枝头，漂亮极了。一阵风吹过，带着香味的花瓣落下，落在树下的小河里面。水面泛起涟漪，有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黑色的皮毛泛着光，身后还拖着一条尾巴。尾巴一甩，激起一股水流，樱花树晃了晃，就有更多的花瓣掉到了水面上。

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随着花瓣一起，掉进湖里去了。

小怪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个东西，显然是刚才从树上掉下的不明物体，看模样倒像是一支笛子。

它叼着笛子，仰头朝树上看去。我也想知道那树上究竟有什么，跟着抬头看去，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看见重重花瓣布满枝头。然后，我就被闹钟吵醒了。

真遗憾啊，我好想看看那树上有什么，那笛子的主人是谁呢？可一大早不能这样唉声叹气的，不然这一天的运气都不好了。我忍住遗憾的心情，朝床头柜上的鱼缸看去，向新朋友打了一声招呼。

小鱼儿继续「泡」在鱼缸里，也不知道她的伤口什么时候能长好。因为它是一条红色的金鱼，我觉得应该是个女孩子，所以便叫作「她」。不过幸好昨天我喂她的鱼食都被吃光了，明天，说不定明天她就能好起来了。

 

6月9日

今天真的很开心。

第一件开心的事：生物课上老师介绍了一种叫做水獭的生物，我发现这种生物和梦里见到的小怪物一模一样。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水獭，为什么会梦到呢？

第二件开心的事：爸爸没有加班，很早回家，还给我做了饭。我很喜欢吃爸爸做的饭，可我最爱的还是妈妈做的饭。

第三件开心的事：今天又做了一个神奇的梦，还是那棵大大的樱花树，还是那条浅浅的小河。但是我没有梦到那只水獭，而是梦到一个奇怪的「人」。

在梦里第一眼看到那家伙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是青绿色，和湖水一个颜色。可等到我熟悉了这个人的相貌之后，一点也不觉得可怕了，反而觉得他是个非常温柔，非常温文儒雅的人。

他个子很高，穿着长袍大褂，戴着帽子，像是那种古装剧里才能见到的打扮。

他站在樱花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只是在等人。他的手里拿着昨天我梦到的那只落入水中的笛子，嘴角嵌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原来他就是笛子的主人啊！

虽然之后我就醒了，但是梦里的情景太真实，就好像在看明星们拍电视剧似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希望明天还可以梦见这个怪人啊。

第四件开心的事：小金鱼能够重新游泳了，虽然游得还是慢悠悠的。我好想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检查一下伤口，可我怕她离开水会死掉。我应该问问爸爸，能不能在鱼缸里撒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呢？

 

6月10日

今天再也没有什么比我做的梦更好玩的事了。

简直像电影情节一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还是把它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吧。希望很多年以后再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还能记得这个梦。

梦境依旧开始于那棵树以及那条小河，故事的主人公除了我昨天梦到的那个青脸大家伙之外，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人」。说不是人也有可能，因为他长着一双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满像乌鸦一般漆黑的羽毛，但要比乌鸦的翅膀大得多了。非要说他像什么的话，就好像天使一样，只不过翅膀是黑色的而已。

我开始有点害怕，不是被这个怪人吓到了，而是因为看到他坐在树枝上，因为担心他摔下来才感到恐惧的。

「你就是大天狗？」

还没等我将那个坐在树杈的人看清楚，青脸男人就开始说话了。

背生双翅的男子无声打量着水里的男人，眼神冰冷如刀。

我无视他俩的话，继续明目张胆地仰头看着那个树上的男子。

看清的那刻，我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什么害怕，什么担心，都没有了，我只知道为他的相貌而感到惊讶。因为我从未想过他竟然长着这么一张俊俏的脸，似乎这样有力的翅膀只配得上青面獠牙，配不上如此温文尔雅的相貌。

「这是我的地盘，你为什么来这里？」

见长翅膀的男子没有回话，水中男子继续说道，脸上满是玩味的表情。

大天狗吗？这是什么名字？还是说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是传说中的「天狗」妖怪吗？不可能吧！

叫做「大天狗」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从树枝上跳下来，身后的巨大羽翼扇动着，使他能够悬浮在空中。

我望着这一幕，惊呆了，甚至都忘记把要阖上嘴巴。

「笑话……这棵树什么时候也归你管了？你管得有点宽吧，荒川之主。」

原来挺拔如松的成熟男子名叫「荒川之主」啊，这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浪花从平静的湖面层层冒出，荒川之主借着水波的力道上了岸，他与大天狗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这是目前为止两人相距最近的一次。

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那抹笑意，荒川之主说：

「此湖乃荒川支流汇集而成，此树依附此湖而生，大天狗，你说这棵树该不该归我管？」

大天狗轻笑一声，似乎十分不情愿与这水生妖怪打交道，可既然关系到了领地问题，事情就变得严重了。只见他朝荒川之主轻蔑一笑，非常不屑的样子，嘴巴抿了抿，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吾乃天地精气所化，自有神通。除水中游鱼以外，山间生灵皆为吾所支配。吾追寻的只有力量与大义，这背上的羽翼便是证明。我就是正义，你若不信，便来尝尝这羽刃暴风的滋味。」

他说的话我听不太懂，我猜应该就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黑道头目在开打之前放的狠话吧。因为听不懂什么意思，我只能靠对方的表情去猜测。

果然，我看见荒川之主的眼睛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我期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将会引发这两人之间怎样的互动。

「早就听过大天狗这个名字，今日一见，想不到本尊竟是这般风姿绰约，倒也不枉费这场相识。」

大天狗双眼圆睁，像是被「风姿绰约」这几个字刺激到了，身后的黑翼也不安分地快速扇动起来。

「你这水里的妖怪怎的废话如此多，果然就不该和你浪费这些时间。」

话音未落，忽然狂风大作，大天狗的羽翼强有力地扇动着，裹挟着黑色旋风袭向岸边的荒川之主，霎时飞沙走石、遮云蔽日。樱花树颤抖着，花瓣枝芽落了一地，就连湖水也被卷上了空中，水中游鱼虾米散落在地，在岸边蹦跳着、挣扎着，试图再次回到水里。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我吓得赶忙躲到一旁，脸上似乎也被溅上了水滴。可我知道，在这样的梦里，我就像一个透明人似的，看得见、听得到，只是感觉不到。我没必要害怕，可那样强劲的狂风还是让我吓了一跳。

一眨眼的功夫，这里就变了样，可独独见不到那个伟岸的身影，我不知道那个叫「荒川之主」的家伙怎样了，是不是也像其他生灵一样被卷到了岸上。

等到大天狗的翅膀停止了扇动，风力减弱，水面终于恢复了平静。满地狼藉，在经历了这场暴风之后，樱花树连个囫囵的枝芽也见不到了，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水平面也降低了一半，露出湿润的河堤，被狂风卷到岸上的鱼虾只能大张着嘴巴，等着被日头晒干。这里好像灾难现场一样可怕，再也见不到之前的美好景色了。

我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力量太大了，我无法阻止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丽的风景在瞬间被撕扯成碎片。

大天狗的身影高高在上，他眼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火焰般的疯狂。我想象不出，那样俊秀的脸庞，那样美丽的翅膀，怎么会拥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呢？

大天狗很满意自己这番「杰作」，便扬起了嘴角。他骄傲地转身，准备飞离这灾难现场。

大概他是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位「荒川之主」了吧，所以当荒川之主的浑厚嗓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形停顿了一下。

「力量可不是这么用的啊，大天狗。本来是极美的地方，就这样被你破坏了，真是可惜。」

大天狗疑惑地皱紧眉头，他在四处寻找荒川之主的身影。

虽然他没有见到那高个男子，可他还是凭借这声音的源头弄清了对方的位置。

大天狗忽地靠近水面，而水面也因为他翅膀掀起的气流而颤动着。他紧盯着水底，提高了嗓音。

「躲在水下有什么意思，不过鼠辈之行罢了，有本事就出来和我面对面打一架。」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水下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翅膀扇动的声音。我屏住呼吸，躲在残缺的树后继续观看。

水面的上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裸露的河堤再次被水覆盖，大天狗似乎害怕水，他对着逐渐逼近自己的水头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水面上涨太快，比他的反应速度还快，他正欲挥动翅膀，离水面远一些。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水面钻出，抓住了大天狗的脚腕。

大天狗大骇，拼命扇动翅膀，试图逃离。可那只手丝毫没有松开，仍旧牢牢地抓着他。与此同时，湖水暴涨，竟然在狭窄的河道内掀起了滔天巨浪，就连大天狗身上穿的，原本一尘不染的山伏都被水浪打湿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天狗在我面前变成一只落汤鸡，翅膀因为沾了水，羽毛纠结在一起，加重了身体的重量，这更让脱身变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场面一度纠结到了极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就在我以为他快被卷进水里的那一刻，半个身子已经湿透的大天狗竟然在水中扇动起巨大的羽翼，顿时在水中出现一个旋涡，旋涡中间就是那位绝不轻易认输的大天狗，而周围的水竟然顺着旋涡的方向扩散开来。旋涡之内的水渐渐被挤压到了旋涡外面，旋涡中心开始露出一片空地，我甚至能够看清握在大天狗脚腕上的那只手以及手腕处露出的一截袖子。

原来把大天狗抓到水中的就是那个荒川之主啊。假装逃跑，实际是在寻找时机攻其不备，多么高明的一招！

水里的国王和空中霸主之间的力量之争，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还未等到谜底揭晓的那一刻，我却被迫从精彩的梦境中醒了过来。闹钟的指针清楚地指向六点半，我知道该是起床上学的时间了，可头脑却依然保持着睡眠的状态，似乎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结果今天早上，我迟到了。在全班的注视下走进班是一件令人丢脸的事，可这次我觉得，如果是因为这样的美梦迟到了，也不算太遭吧！

 

6月11日

今天是妈妈来接我放学的！妈妈带我在在外面吃了晚饭，送我回家的时候竟然主动和爸爸开口说话了，爸爸也表现的很好，没有和妈妈发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真好！我觉得爸爸妈妈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三口就又可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我还发现小金鱼可以在鱼缸里游动了，她的伤应该好了很多，说来也奇怪，我今天做的梦也和小金鱼有关。

我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呢？

还是那片熟悉的湖水，奇怪的是，我本以为经过上次大天狗的那阵飓风，那棵樱花树会一直衰败下去，没想到梦里的樱花树仍旧好好的长在那里。

两位主角也在，大天狗和荒川之主——一个在岸边，低头盯着水面；一个在水里，可水才到他腰侧，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唉，这俩人不会又打起来了吧？

但我没有猜对，他两人竟平静地相处，真是十分难得。我不知道这两人上次的对决是如何收场的？究竟谁输谁赢？荒川之主有没有将大天狗拖入水中？大天狗是否挣脱了荒川之主的束缚，再掀起一阵狂风，将那湖水吹干？我不知道结局，可看这两人的样子，倒不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似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水面忽然不平静起来，我还以为荒川之主又要耍什么招式把戏，急忙躲到树后去，可意料之中的滔天巨浪并没有出现，只是水面层层升高，荒川之主就像乘电梯一般升到岸上去了，而身上竟没有一处被水打湿。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荒川之主在岸上的模样，我激动地瞪着眼睛，差点「哇」一声喊出来。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男子呢？我猜不出他的年纪，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早已没了少年模样，可看起来却比我爸爸还要年轻些，该叫他大哥哥还是叔叔呢？他有一张长脸，却不显得瘦弱，眉骨和鼻梁都是高高的，活像个外国人。虽然脸色有点吓人，可同他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相配，倒显得非常有气质。真是个奇怪却帅气的男人。

大天狗似乎对他还有戒心，见他靠近自己，便向后退了几步，却没有一下飞到空中。

荒川之主笑了笑，示好似的从衣襟里掏出样东西朝大天狗的方向递过去。

我以为会是什么奇珍异宝，没想到竟是一根笛子。

想起来了！那不就是我好几天前梦到的笛子吗？我开始做梦的第一个晚上，不就是梦见了笛子从树上掉进水里，被水獭捡起来了吗？这几日做过的梦，好像真实发生过似的，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无意间就能回忆起来。

大天狗好像和我一样吃惊，瞪着那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要伸手去接。笛子重新回到大天狗手上，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用手轻轻抚摸着笛身，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他将笛子塞进腰带之间，就放在腰间挂着的大面具旁边。

「你很宝贝这笛子？」见此情形，荒川之主问道。

「故人相赠之物。」

「故人？斯人已逝，切莫过于哀伤。」荒川之主担心他睹物思人，于是开口安慰道。

「那人还活着。只是许久未见，也不知他现在如何，再相见时是否还能两心相知了。」

「两心相知……」荒川之主细细品味着几个字，眼中闪过一抹莫名情绪。

「你笛子吹得甚好，那人必定也是能听懂的。」

大天狗忽然看向荒川之主，眼里竟是意外之色。

「你怎知我笛子吹得甚好？」

「这……」荒川之主轻笑出声，也不急着回答。

「那人岂是仅能听懂而已？恐怕这世上比我笛子吹得好的人，只有他一个了吧。」

「他当真是个人类？」荒川之主这样问着。

我愣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他和那风流俊秀的大天狗，真的不是人。

那他们是什么呢？

「是人类又如何？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胸中自有大丘壑。」没有等到我想明白他们的身份，便听大天狗接着说道。

「我与他笛声想和，与他并肩作战，与他彼此相知。他能听懂我的笛声，我亦能看懂他箭矢射出时的决绝。」

「那你们为何许久未见了？」

「因为……因为我们追求的东西终究还是南辕北辙。也罢，道不同，便不相为谋。」

「如此？倒是十分可惜了。」

只听大天狗轻笑一声，说道：

「你这大鱼，竟也懂得此番心境？甚是难得。」

被唤作「大鱼」的男人也不生气，只摇摇头叹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能感受到的，我也能。」

大天狗不说话，只轻咳了几声。

见对方沉默不语，荒川之主倒也不觉得尴尬，接着说：

「人类的心是世间最难猜测的东西，既已经失去了，倒不如放手？」

只见大天狗忽然怔在原地，大睁着双眼，好像因为紧张到忘了呼吸，脸颊也有些泛白。

对面的高大男人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脆弱，忽然就向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了些。

见大天狗如此失意，这本不是荒川之主的本意，他想要做些什么，改变两人之间模糊不清的距离感。于是，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搭在大天狗的肩膀上，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很在乎他。

可事情没有照荒川预想的发展，他才刚刚把手伸出去，大天狗便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本能让大天狗做出快速反应，翅膀瞬间振动起来，刹那间他的双脚就离开了土地。大天狗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只留下荒川之主在原地发出叹息。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我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醒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的位置，就这样闷闷地过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