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背山下百合花開。

【酒茨】老子是你茨木爸爸 07

07

挣扎着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瞧瞧手机上的时间,7:35,周六。又是新的一天了。

起床,拉开窗帘,瞅了一眼外头的雾霾,幸好今天不用去打工,小张心想。

机械般地走进卫生间,机械般地上厕所,机械般地开始刷牙洗脸。

诶,哪里不对?怎么有些怪怪的?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我在哪里啊?

我是谁啊?

于是,在周末的早上,小张问出了一个哲学上不可避免的问题——我是谁。

“哦豁,我特么又穿越了。”答案往往是残酷的。

可小张马上就发现了,他在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是不同步的。现实中也就是做了一个梦的功夫,可他在游戏里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依稀记得他穿越回来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睡觉,而且好像还是睡在了酒吞童子那里。至于为什么会睡在酒吞童子哪里呢,小张想了想,是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小茨木童子。刚想到这里,小张马上拿出手机,打开阴阳师游戏界面。

——不会真没有了吧?

内心的疑问很强烈,小张迅速打开式神录。正常情况下,小茨木就排在式神录第四个位置。而大茨木,也就是小张穿越的那个人,在第一个位置,中间隔了两个五星狗粮,之后就是小茨木童子了。再之后是阎魔大人。可即使是这么明显的位置,小张第一眼竟是没有找到他。揉揉眼睛,小张仔细地一个一个寻找,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随着界面逐渐向下滚动,仍然没有见到小茨木的身影。

卧槽?我辛辛苦苦养起来的二儿子就这么没了?网易不带这样的啊。怎么式神召唤出来还能召回去呢?我特么不会用他换御札了吧!

就在小张准备调到召唤界面,查看御札数量之前,式神录终于滚动到了最后。一个标记着茨木童子的黑影突兀地占据了式神录最后一个位置,与他相伴的是一堆灯笼鬼。

小张仿佛见了鬼,虽然是不用担心自己将他换成了御札了,可眼下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系统bug?小张忽然想到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帖子,里面是吐槽各种各样的系统bug,貌似的确是有这种式神变黑的情况。

虽然外表上看着不太一样了,不知还能不能用啊?

随意打开一个副本,想看看究竟能不能选择小茨木出战。小茨木的图标这回终于不是一团黑影了,可是变成了空白,只剩下一个边框。要不是其他式神都完好如初,小张根本不能确定这是小茨木啊。

妈的,好想骂网易爸爸。他气急败坏地退回到登录界面,点开快捷反馈,在聊天栏里输入:我茨木怎么死了?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种bug不要再有了好嘛。网易你能再给我一个吗?垃圾游戏,这样下去吃枣药丸。点击发送。小张只盼望着系统可以快点解决这个bug,把一个一模一样的茨木童子还给他。

这大清早的,小张心情就非常的不好。习惯性地重新登录游戏界面,准备抽个签看看。

【第110签 末吉 鬼火之处,身似孤魂,前路何往,知者无人。】

念着签文,隔着屏幕,小张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果断退出游戏,小张连日常都不想做了。废话,连SSR都没了,还做什么日常,玩什么游戏。

“儿子,怎么早饭就吃了两口啊?”张阿姨问道。

“没心情。”小张放下饭碗就准备回屋。

“这孩子。”

小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准备跟好哥们吐槽。

【今天真是气死我了。】小张给名叫“何逸帆”的微信好友发出了一条信息。

【怎么了?你那里不是才早上。】对方很快回答。

【是啊。最近发生些事情……我脑子有点乱。结果今天早晨上游戏,网易还整了个BUG,把我二儿子弄没了。】

【什么事?学习?工作?还是感情问题?】

小张啧了一声,继续回复。

【那不是重点。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茨木二儿子竟然变黑了,死了!你懂吗!我心情很复杂。】

小张看到界面上方现实“Typing…”的字样,证明小何正在回复。可等到“Typing”的字样消失,他也没收到新的信息。片刻后,“Typing…”的字样再次出现了。

【我看微博上有的玩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你别着急。系统修复了就没事了。而且还会给你补偿。多好。】

小张迅速移动着手指,回复得很快。

【我知道。唉。可是……我还是生气。】

【那我给你说个笑话?】

【啊?你给我讲笑话干嘛?】

【听了笑话你就不生气了。】

小张在手机屏幕前笑出了声。

【hhhhhh成,你讲吧。】

一两秒后,小张看到对方发送过来一条新的信息。

【一个天策爬山去找他住在明教的情缘。】

小张也愣了一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谓的笑话。虽然觉得此笑话冷极,可他竟觉得有些可笑。

【[Lol]这算什么笑话辣。也就只能给我这种笑点低的人讲讲。】

【我现在不渣基三啦。我要听阴阳师的。】

【好,我给你讲。】

【知道为什么大天狗掉毛,而姑获鸟不掉毛吗?】

【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姑获鸟是鸟,大天狗是狗,掉毛量和狗一样啊。】

【噗……还不如刚才那个好笑呢。】

【那我给你讲一个普通的吧。】

【冰柜里有个玻璃杯,它很冷,于是跑到了热水壶边求温暖,却把自己炸死了。】

【……】

几秒后,小张又回复道。

【哼。我竟然厚颜无耻地笑了出来。】

【心情有没有变好?】

【……有有有。也就是你能把我当个小孩子似的哄我。】

小何又说道。

【再说那只是个游戏而已,你也没必要为它较真。】

【是是是,部长说得对。谨遵部长教诲。】

说来大学时代小何还是校学生会办公部的部长呢,他们几个室友开玩笑就开始叫他部长,一直叫到现在。

小张本来想跟他说他不懂自己的那种心情,若不是因为穿越进去了,一个破游戏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代入感。这话在嘴边打转,转了半天,又被小张的理智拽回了嘴里。穿越进游戏,这事说出去谁信?网络写手都不写这么不靠谱的事了好嘛。

过了几秒钟,小何又发来一段文字,还挺长。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某些游戏挺垃圾的。本来玩游戏就是为了放松,可有的游戏很……怎么说呢,很乱,或者设定很蛋疼。就是需要你投入太多的精力甚至现金进去,相反的你做其他事情的精力和时间就少了。仔细想想看,还是现实生活更重要吧。所以说,玩游戏不要本末倒置。】

【是是是啊,部长说的对。我都明白。可是如果我打不出伤害,斗技输给别人还是会生气嘛。我那么好强的人,平常和你们玩牌、玩狼人杀还想着要赢,何况是这个。】

【是啊,我也有类似的心情。可我们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每一天都是固定的,这个时候就要看如何做出选择,做出取舍了。】

【算了,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劝你不要着生气,打游戏就是为了放松嘛,如果玩游戏还不开心,不就丧失游戏的本质了。】

小张真的很想告诉他,你不懂,我是穿越,是穿越,我的心情你根本理解不了。可是他没有说,小何跟他讲了这么多,这份关心的情谊小张懂得,当然不想再说什么多余的话破坏掉它。

【对了,快过年了,你回不回国?】小张岔开话题。

【我考虑是先在美国逛一逛再回去。肯定会回国过年的。】

【好!有空咱俩出去玩儿啊。去南京找小黄去?】

【看看吧,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说。】

【嗯。】

“儿子,你出来帮我擦玻璃。”张阿姨底气甚足的吼声穿透小张紧闭的房门。

【我妈叫我呢,我先走了啊。拜拜。】

【嗯。拜拜。】

 

等到小张帮张阿姨干完活就是中午了。一家三口吃完午饭,坐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小张就嚷嚷着要去睡午觉。因为穿越成茨木童子过了这么几天,每天被晴明叫出去做日常带狗粮都要把它烦死,这下穿越回来之后,连热爱斗技的他都懒得打开游戏了。

小张回到自己屋中,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大中午的,哪儿来的鸟叫啊?小张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惊扰了清梦,皱了皱眉头,想翻身换个姿势,却发现自己身体有些重,想翻身却似乎翻不了。小张又挣了挣,半醒半梦间忽然感觉出来自己身后有两只手。这两只手温热而宽阔,贴在小张腰间,就是这一双手禁锢着他,不让他随意翻身扭动。意识到这一点,小张忽然吓醒了。

怎么回事?这什么情况?这抱着我的是谁啊?我妈?不会吧。我妈哪有那么大的一双手啊。我的妈啊,不会是我爸吧?爸爸诶,我是儿子,不是闺女啊,这么抱着我不太合适吧。何况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沉浸在推理中的小张有点害怕,担心着自己若是睁开双眼会看到哪张面孔。可就算再怎么担心也还得睁开眼,因为他自己实在是没法淡定地继续装睡了。

在清脆的鸟叫声中,小张渐渐睁开双眼,迎着微醺的日光,看着面前的人,愣住了。

小张正对着的人,长着一头火红的发,饱满的额头下面长着一对剑眉,乌黑浓密,十分硬挺。眉毛下面,是深深的眼窝,嵌着一对紧闭的眸子。眼睛虽然闭着,可看那斜飞向上的眼尾,可以想象出这会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没等小张继续看下去,只见得那双眼睛眨了眨,忽然就睁开了。

酒吞近距离看着茨木,嘴边扬起一抹微笑。

妈的,老子睡个午觉的功夫,就又穿越了???

红发男,当然是酒吞童子了。

小张,啊不对,他现在已经是茨木童子了,满脸问号,瞧着近在咫尺的红发男,搞不清状况。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就穿越了。

其次,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为啥他和酒吞保持着这么个奇怪的姿势?茨木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搂在后腰的双手,在它们的主人醒来后,似乎,更加用力,将他搂的更紧了些。而酒吞童子唇边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茨木觉得毛骨悚然。

“茨木,怎么醒的如此早?”

“这……我……”茨木在脑海中拼命回忆着上次穿越时发生的事情。

对了,是忙着小茨木童子的事,他想起来他弟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酒吞见对方吞吞吐吐的,还当是因为他刚睡醒,不太清醒的缘故,便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今天我们一起去找他,还怕找不到吗?”

本来身为酒吞粉丝的茨木都快要感激地痛哭流涕了,可忽然想到自己和对方保持这么个拥抱的姿势已经良久,而他自己还是被拥入怀中的那一方,所以他对现实的恐惧战胜了对酒吞的崇拜。茨木试图不留痕迹地一点一点挣脱开酒吞童子的怀抱,可对方没能让他如愿,反而很坦然地将他搂进了怀中。

茨木童子大骇,猛然挣脱开桎梏,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和他拉开距离。

可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茨木又开始后悔了。

都是哥们,人家酒吞可能只是把这当做友人之间的爱护,可被我这么大惊小怪的抗拒了一下,反而显得我气量小了,万一他是坦坦荡荡,这不就显得我心怀鬼胎了吗?更何况都是男的,就算被抱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快些起床,我们还要一起去找弟弟呢。”茨木赶紧说些什么来掩盖内心的尴尬。

其实酒吞已经开始穿衣服了,此刻听到茨木童子的话便向他看去问道:“我这都快准备好了,你怎么连衣服都没穿上?”

茨木大惊,方才发现自己没穿外衣,慌忙伸手去取衣架上挂着的衣袍。早已穿戴完毕的酒吞童子比他快上一步,伸手取下衣袍,为茨木披在身上,然后还转到他面前为他系上衣带。茨木头一回受到此等待遇,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以往都是你帮我整理衣物,这回也轮到我伺候伺候你。”

茨木又羞红了脸,小声道了句不敢,再不吭声了。

两人正在商量吃不吃早饭的功夫,从门板上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声响。仔细听起来,像是有蛇在爬行。

茨木和酒吞瞬间安静下来,仔细分辨那从门外传来的声响。在嘶嘶的伴奏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发出钝响,很轻,却有规律。

哒哒哒。

哒哒哒。

该不会是有人在敲门吧?

茨木童子正这么想着,酒吞童子已经准备去开门了。

门一拉开,有一个红色的怪物正坐在一团蓝色的云端,四只圆眼睛瞧着茨木二人滴溜溜打转,从那张方方正正还张着独角的大脸上,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茨木看了一眼门板上浸透的水渍,禁不住直犯恶心。方才的敲门声,就是这名叫赤舌的妖怪用舌头敲击出的,嘶嘶声也是舌头颤动发出的声响。

赤舌见到酒吞童子很是兴奋,叽里咕噜在嘴里嘟囔着什么,只因他是低级妖怪,没法说话,只能发出类似孩童牙牙学语的声响。可酒吞听到这声响,竟似听懂了一般,还回了话:“哦?你进屋慢慢说。”

赤舌更是兴奋,在云上晃动着身子,蹦蹦跳跳进进屋来。茨木直害怕它一激动再打出一道雷来把屋子劈了。

只见酒吞和赤舌二妖,在用两种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酒吞童子似乎能听懂对方似的,时不时回复一两句话。茨木童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仅仅能够凭借酒吞的回答,猜测对话的内容。

只见赤舌兴奋地驾云转了个圈,飘飘忽忽地出了房门,还险些撞上门板。

目送赤舌化为一团乌云飘向远处,酒吞童子对茨木童子说道:“方才的赤舌是来通知我,发现了你弟弟的下落。”

“什么?”茨木童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那低级妖怪哇啦哇啦说了一通,竟然传达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我昨夜趁你睡觉的时候叫来手下,叫他们处处留意小茨木,不想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茨木倒是有些惊讶,道:“怎么样?在哪里见到他了?”

酒吞一笑,倒是不急着回答。

“他跑到大江山去了。”

“大江山?怎么会是那儿?”茨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大江山可以说是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老家,虽然离平安京不算远,可若是到那里去还是要用上些时日的。

酒吞似是看出了茨木的疑惑。“据说穿过结界后,可以去往任意一个地方。只要能力所及,便可达到。大约大江山是小茨木穿过结界后第一个想到的方向,便布了一个新的结界直接连接到大江山去了。”

茨木虽疑惑为何小茨木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会是哪里,却并未表现出来。只说:“你和那赤舌倒有意思。之前在大江山的时候也是,只有挚友能听懂他说什么。挚友真不愧为妖界的领导者啊!”

酒吞笑不作声。“我们这就动身去大江山吧。”

茨木却问道:“可,我们怎么去?”

酒吞道:“你弟弟倒是有办法,怎么到了你就没办法了?”

茨木童子暗道自己蠢。虽然他是强大的妖怪没错,也有着足够的的妖力把结界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这种布结界的事情,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做过。

酒吞却道:“随我来庭院树下,那里宽阔。”

“诶?不用去你们家的结界吗?”

“那里的确是我们晴明布的这个大结界边缘,从那儿也更容易布一个新的到别处。可对于我堂堂鬼王而言,这两个地方又有什么区别?就是叫我在水面布结界,我也能做到啊。”

“不愧是妖界顶点的男人!我对挚友的崇敬之情真是与日俱增啦。”

酒吞唇边的笑意似是又加深了几分。“别废话了,咱俩还是先把小茨木找回来要紧。”

酒吞在前出了屋子,茨木跟在后面。望着被初升的温暖日头照射着的酒吞,看着金黄如蜂蜜般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心中也跟着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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